獨白

在麵店裡吃完午飯出來，外面下起滂沱大雨。
也不過是一碗麵的時間，已風雲變色。

沒有帶傘;
回公司的路上穿過敦化八線道十字路口，
儘管小綠人與我只走了40秒
全身已狼狽濕透。

如果是大雨，我不會跑。
反正無處可躲，不如淋雨來的乾脆自在。


記得高中某年炎夏，一樣午後雷雨，
下課回家（宿舍）途中，斗大不詳的雨，
連發射擊身上，雨形成的數個彈孔，將深綠色的衣物轉為墨綠。
路上紛紛行人匆匆躲雨。
我並沒有跑。

陣雨一如命運總是令人措手不及，
而躲雨不躲間，下場無致。
由於那次實在太狼狽，
衣服、裙襬負載不了水量開始滴水、
濕掉的長髮覆面、書包裡書本浸潤彎曲，
身上所有的分子因為保含水分而膨脹
彷彿從水中爬出來的胖貞子。



因此，連假裝路人的便衣、
路過帶小孩下課的媽媽、等公車的同學，
都好心要出借雨傘。
在這島嶼上，雨中借傘，比起雪中送炭更貼近人們互助的光輝。
然而，我都婉拒了。
那時，心想：
既然已落湯如此，又何必撐傘多此一舉。
若是無可迴避，便讓它來吧。

今天，想起那時的心情，雖然已不見好心的路人供傘
或許是青春不再、或許是這個年紀淋雨不能歸類浪漫，
但在大雨中依然沒有奔跑，
依然我行我素的走在雨中。
有些事，有些人不再，
有些部分的我卻依然在那裡，不曾改變。